苦芽

好磕爱磕

【莎廷】苦月亮

  时间线是莎拉出狱,没有捅脖子所以慧廷的嗓子还是好的

  ooc预警,不知所云,一发完

  因为是给自己的圆梦篇 谨慎阅读 侵删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好久。





  李莎拉是个无所畏惧的疯子,世界因她而生。她可以坐在巴黎某家的红酒园,与一群醺酒狂徒共享莓子白兰地,喝醉后将玻璃被举起来砸碎在鹅卵石路面上。当钟楼的时针指向“12”时赶往下一个派对,然后她就带着兴奋涣散的眼睛,身子摇摇晃晃的直接睡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


  李莎拉学不会平静和挽留,当她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


  此时她们坐在花园的木椅上,穿得一黑一白,色调很和谐,像今晚天上只有圆月的夜空。


  也像是要去结婚。


  当崔慧廷掩着笑把这点告诉李莎拉的时候,她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漂亮的浅色眼瞳像多年前一样澄澈。


  “真的吗?那我算是你的第几任老公?”


  和崔慧廷在一起她总有频繁的笑意。


  她们闲聊了一会儿,气氛比以前都更融洽。却不是假象,好像那些年演绎的伤与恨都被主角随意丢弃在了过去。


  李莎拉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平静的说这么多年,我过得很狼狈,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她说的很轻,一如多年前崔慧廷照顾吸高乱性的她,醒来后在刺眼的灯光下扒开眼睛,看到是崔慧廷然后说了句谢谢,又幸福地抿着嘴睡去。


  “哈?”崔慧廷假装没有听见她语气里的诚挚,察觉到她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捋了下头发。烟雾弥漫间,李莎拉只能透过青色的烟雾看她的身影,忽隐忽现中她下意识想抓住这触不可及的美好。但一阵风吹来,将烟雾吹散,同时也将她本就破碎的心吹的凌乱不堪。


  

  

  

  

  年少时李莎拉喜欢躺在崔慧廷的腿上打盹。枕在她的腿上,歪着头,看看崔慧廷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又睁开眼看看崔慧廷,看不够。


  平安夜那晚,也就是她们穿着空心白衫去做凌晨祷告的前几个小时,天上下起了细碎的、晶莹的、灰绒绒的小雪。李莎拉像是喝醉了,睡得很长很含混,闭着眼无意识的咂巴着嘴。


  她好像在做梦。崔慧廷看着她的睡颜出神的想。


  崔慧廷理所当然的认为李莎拉的梦境是有关圣经故事里的伊甸园和摆在房间的绚丽画布。


  可惜都不是。在梦里现在这个“李莎拉”毫无痛感的死掉了却一下子同时生出千万个无止境追逐一团模糊的光影,就算气喘吁吁陷进泥沼把鞋子跑丢也要赶路。那时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值得无数个她热忱追求?虽然在梦里她从未被指明方向,只是仓皇踱行。她们在画室里,朋友在俊和妍珍躺在外面的客厅沙发上,明悟也睡在客厅的地毯上。暖气开的很足,她们在画室还是燃起了壁炉,落地窗外首尔的夜风裹挟着雪花掠地而过,李莎拉蜷着身子躺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一边是火,一边是崔慧廷。


  那是她穷极一生都在做的梦。也是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半生的冗长梦境都归同于一个人。


  如果这丰富空乏的人生一定有什么福利的话那一定有一半是关于崔慧廷。譬如她可以躺在崔慧廷的腿上看夕阳,譬如在他们中崔慧廷只会对她说话时带着撒娇的讨好。

  


      如果生命如过场电影,

      那么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几帧。

  


  崔慧廷是上帝给自己女儿挑选的礼物。


  于是李莎拉觉得就这样留在首尔也不错。她揉了揉眼睛看崔慧廷,夕阳由明转暗,她眯起一只眼抬手从缝隙中看她,少女的肉体已经迈入成熟,胸部隆起遮住了她的下巴。“你别理全在俊的屁话,从这个角度看你还是很有料的。”话里调笑惹得少女怒不可遏地追打。


  亲爱的,你知道苏格兰绿玫瑰的花语吗?是永不老去的爱情。即使是时间,也不能减弱我对你的爱恋。


  夏天还没到,可是风里的苏格兰绿玫瑰已经开始鼓起花苞。


  

  

  李莎拉很厌烦崔慧廷和体育老师的关系。是厌烦,不是厌恶,二者的区别在于她只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侵犯感到不爽。不会有应激反应,装作不在意的每个瞬间,都在时时刻刻的想。


  崔慧廷不知道那天他们在器材室做时,李莎拉透过门缝观赏到她引诱别人的全过程。


  李莎拉感到一阵恶心。


  感觉胃里长着沾满鱼腥味的花,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喉咙仿佛哽着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似的,她想应该是那朵烂透的野玫瑰。


  这种恶心和长大后毒已经深入骨髓却被迫戒断的恶心是完全不同的种类。


  在夜晚想起的每个瞬间胃都一阵翻涌,于是她扑过去抱住洗手池,把胃里的污秽连同脑子里的画面都冲进下水道。


  那段时间,李莎拉无故厌恶崔慧廷。是厌恶不是厌烦,这种讨厌更上升一级。厌恶她裸露在外的小臂,厌恶她在拿出体育馆的钥匙兴高采烈的表情,厌恶自己长篇累牍刻画细节却又恐惧如斯。


  这种厌恶在高考之后达到最盛以至于她没办法在离别歌已是最高潮还仁至义尽将它唱完。


  少女时的爱恋来的冲撞又莫名其妙,有污斑的爱人到底还是没能留住向往艺术之都的瘾君子。毕业后崔慧廷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断掉了和体育老师的联系方式,任凭对方大哭大闹。她眼前浮现出一大片盛开着绿色玫瑰的废墟,清新中透着诡谲,玫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莎拉总有意无意逗弄她的眼神和装作哭唧唧的幼稚语气。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在马路上倒头大睡的李莎拉,很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体育馆的木地板上透着的光倒影出十字架的形状,地面上是崔慧廷跳跃行走的身影,十字架开始变成狱火,火焰是跳动的,悲伤又忧郁,与夕阳下绿玫瑰的色调交相辉映,于是玫瑰也开始跳动。


  长大后随着相识年数增长腾升的掌控欲,让她无惧她和任何人的关系,但也愈发厌恶。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爱她是懦弱的,爱她巧言令色的话语,爱她荒诞无稽的理想容貌下所包裹的庸常内在。


  日历一页页撕掉昨天,于是又过了许多年。等崔慧廷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体育馆的木地板上,她的身体已经不复少年时代的轻盈,又顾及着脚上还穿着一双新的高跟鞋,所以走的格外小心沉重。最后她坐在场台上,有阳光从窗户的细缝透进来,她抬头去看,一晃经年却看到了盛开在那年不合时宜的春天。


  

  

   如果我们再见,事隔经年。

       我将如何祝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李莎拉扭过头,在夜晚她的眼睛看起来波光粼粼的,像是有层水汽蒙在上面。


  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是崔慧廷看到她的瞳孔在微微颤动,里面掺杂了很多情绪,有无可奈何,还有极度的压抑和彻骨的痛苦。


  崔慧廷接住了她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崔慧廷觉得这一生不会有第二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炽热,悲哽,浓墨重彩,不能抽离的。


  她的心口突然像被针刺到了。眼前的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相识多年李莎拉哪里会有什么情感,恶瘾早已把她眼睛里的墨汁吸干只留下空壳。心口的疼密密麻麻的洇开,脑子却倏然清明起来,一些记忆深处的画面在脑海中飞快闪过。为什么她从没见过李莎拉用过一双无神的眼睛这样去看人,因为这种目光一直被李莎拉无限量供应在自己身上。


  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李莎拉凝视她,竟然笑了:“崔慧廷,你猜猜现在天上有什么?”


  如果不抬头看的话。


  艺术家的思维都这么跳跃的吗?在夜晚有什么是不抬头就知道一定存在的。


  李莎拉以为崔慧廷会说,别犯傻了,回家洗洗睡吧。


  但她只是顶着一头雾水老实回答,月亮,星星,可能还有云。


  崔慧廷想起李莎拉以前也总做些幼稚的不着边际的孩子气的事,比如埋伏在孙明悟的家就为吓她一跳“我好奇谁会来,原来是我们慧廷呀!”年近四十的人,经常露出孩子一般的表情。那时真的被吓了一跳,居然一直陪她犯傻,却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傻话。


  当时光不复沉重的时候,李莎拉在崔慧廷的眼里就变成了易碎的月亮。


  月亮碎成几块,亮的头晕。


  崔慧廷撇过头扶了一次鼻梁,这个动作像在擦泪。


  月亮是苦的。


  莎拉呀。她不抬头看就已经尝到了滋味。


  李莎拉说:“你分得清爱和恨吗,在它们都同样浓烈的时候。”


  崔慧廷皱了皱眉,吸鼻子的动作很轻。刚要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李莎拉笑了一下,抢在她前面说起自己以“共享艺术”为理念开的艺术品商店,一边垂头丧气一边抱怨新开的艺术商店缺人照料,想挖崔慧廷去那里做前台。崔慧廷拒绝,她说自己可以给她做室内装饰或者选购艺术品,这种有参与感和价值的。李莎拉拖着长调说我不能相信你的破审美。崔慧廷说莎拉,你这样讲我会很伤心的…


  无意间瞥到花园里的角落,那里的一小丛苏格兰绿玫瑰开的正艳。李莎拉略粗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依旧保留着这个习惯,感到烦躁或暴怒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做这个动作。


  “好了,回去吧。”


  崔慧廷没注意到,然后两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踩着昏沉沉的路灯回了家。崔慧廷主动提出为李莎拉做顿饭,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家里还没装灭火器,崔慧廷笑着追着她打,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和多年前一样美好。

  

  

  

  李莎拉以为从前在她们面前炫耀自己又和哪个欧巴去吃了omakase和高档法餐的崔慧廷,会在她全副武装进了厨房,却追着条活鱼遍地跑。事实上,她系着围裙在厨房灯下娴熟地切菜装盘翻炒,端上来时散发着食物诱人的香味。


  李莎拉夸张地大声说了句亲爱的,你居然会做菜?没等她回答,又加了一句“那要不来做我家的保姆吧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很有天赋。”然后她跑进了卧室,关上门掩住了崔慧廷的笑骂,进了卧室,望着她们前些天一起种在盆栽里的大蒜,纠结了一秒大蒜的英文是不是garlic。不过这些不重要了,李莎拉晃晃脑袋,快步走到盆栽面前,摘了几根蒜苗。


  吃过饭,崔慧廷把碗丢进洗碗机。她们一起窝在沙发看电视,找了一部爱情传记般的老电影。茶几上摆着几瓶烧酒和几盘水果,没有开客厅灯,只有荧幕闪烁着微弱的光。

  “跳舞一定要发自内心。”


  “所以呢?”


  “我的心已经碎了。”

  李莎拉往纸杯重新倒入烧酒,静静看着电视里面的字幕。


  “My heart is broken.”


  爱情是什么,是不求回报的给予,还是要争个不相上下,用让对方痛苦的方式,证明自己被爱着?在爱情这件事上,好像每个人都学不会。不光她,一起长大的其余四人,他们什么时候懂过爱。


  李莎拉侧头看了隐在黑暗中的人一眼,闪烁的光将她的脸分割的一半光明一半暗。不知道崔慧廷的心在她手里碎过几回。

  

  她们鲜少有针锋相对的时刻,更多的时候是小打小闹的互相拌嘴。


  除了开始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刻。


  “我不懂了,朋友失踪了报警这很奇怪吗?”


  你认识的朋友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奇怪吗?你甚至不知道此人是否还活着,尽管你们隔三差五联系见面,但对这个人的死活并不很关心。


  说完崔慧廷心虚的抿了抿嘴,实际上是文东恩指使她这么做的。


  可她拙劣的演技总是被李莎拉一眼看穿,李莎拉揪着她的头发欺负她,那时候只会想她为什么会为了孙明悟那个狗贼背叛自己。


   李莎拉问过几次关于体育老师和她有没有联系的问题,包括刚刚也问她是不是也和孙明悟睡了,但她总是将眼睛瞥向别处,从不回答。明明就连自己的喝醉磕嗨后的废话都会有回应。李莎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崔慧廷,你是不是问心有愧?”


  她那时多么年轻,不过是一个孩子,活在幻梦里,里面装满了能让人飘飘然的每日食粮,还有以崔慧廷为灵感来源的那间画展工作室,和冬末在湿冷大地上那次漫长的火车旅行,最后抵达滑雪场,她希望有朝一日还能重访。那时她的确说了许多昏话,上帝啊,可崔慧廷依然会放任,她很感谢,因为这一切本可轻而易举地就搞砸。


  多年前还在巴黎留学的时候,李莎拉在电话里冲她撒娇,她却笑道:“回来吗?别说笑了莎拉,从你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回不来了,你的灵魂注定要死在巴黎。”


  崔慧廷说的认真又带着嘲讽的意味,李莎拉心里不以为意,嘴上却为崔慧廷不买她的账难过的大吵大闹。而崔慧廷为李莎拉喜欢对她玩这种恶趣味游戏难过。


  崔慧廷的婚期比她想的更晚也更早。晚的是她居然这么久才找到可以结婚的大款,早的是她们最后竟写成了一首匆匆完结的烂尾诗。


  你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的,但我嫉妒最后得到你的人。


  崔慧廷换好婚纱走了出来,骄傲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她的称赞。李莎拉拖着下巴,呆呆的出神的看。心似乎比橘子更酸软。


  喜帖是她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


  这时还没正式结婚,崔慧廷非拉着她陪自己先来顺一遍婚礼流程,好在公公婆婆面前不丢面。


  远处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烟花声,灿烂又盛大,李莎拉俯身凑她耳边,想说些吉利话,又觉得此情此景实在可笑。礼堂的吊灯璀璨耀眼,映在面上仿佛妆容也添了抹新婚的喜色,崔慧廷差点也要陶醉在这场纸醉金迷的美梦里。崔慧廷说完我愿意后睁开眼去看她,见她低垂着眼帘看红色的请帖,仿佛要将这两个名字盯出个窟窿。脑袋空空的崔慧廷意外从里面读出几分悲伤来。


  教堂正中央的十字架背面透着发光射线,似是在提醒信徒什么。她们曾因为年少反叛在此亵渎神明,作恶的人命运至今仍绑在一起。现在却比那时更为清透也更理智。


  李莎拉忽然亿起年少时臆想和她亲嘴儿是什么滋味,烟火在天边绽开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很绚烂。她想了想,歪头看着崔慧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肯定会生气吧,生气又怎么样,你也奈何不了我。”


  李莎拉将唇贴了上来,崔慧廷下意识闭上眼睛,但迷迷糊糊的,任由她将自己的唇撬开,恣意地吮着她的舌尖。


  舌尖的触感比嘴唇要敏感许多,心猛然撞了一下,像猛灌了一瓶烈酒般头晕目眩,人更加迷蒙了,但又清晰感觉到小腹有一股暖流往下涌过。


  崔慧廷被激烈的快感冲击的还未回神。不去猜想她没有挣开自己的原因。


  她笑道:“崔慧廷。你睁眼看看,像不像我们的婚礼?”


  

  

  最后婚礼没有办成。不清楚什么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李莎拉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崔慧廷的婚礼没有办成。


  崔慧廷没有想象中的生气,甚至没有嫌弃的擦擦嘴。她只是说:“李莎拉,你疯了吗?”


  李莎拉将请帖丢在圣台的桌子上。


  他们说,爱是苦涩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吻过你了。


  比起单纯的见证你属于别人,比较害怕你以后和富商或者公务员这种普通人结婚,然后忘了被踩在食物链最下端却把你奉为谬斯的画家千金。


  

  

  

  

  

  李莎拉喝醉了,脸上红晕晕的,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崔慧廷的腿上倒头就睡。


  崔慧廷也喝了不少,摇头晃脑的撑着脑袋,但眼睛却格外清明。见李莎拉睡着了就对着她说带着醉意的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扳倒妍珍,哪怕能有一点比她强也好,证明自己不是一直被踩在脚下的那个。但是莎拉呀,你个疯女人总是说些孩子气的胡话。


  那天妍珍取笑我说,慧廷呐,李莎拉是你男朋友吗?


  崔慧廷夹着嗓子模仿朴妍珍的语气。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你是我男朋友?


  哦,原来我挑选出最喜欢的那件是你的呀。她会这么说,因为送我裙子和去精品百货看到后想到我的人是李莎拉。


  崔慧廷露出温柔而怀恋的笑容,怜爱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我们李画家的眼光就是好,不是我的眼光变好了,是你选的裙子真的很适合我。


  不过那时候真的很羞愧很无地自容,如果只有妍珍在场,她说我又能怎样,反正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但那时候还有你,什么身价就穿什么衣服,我以为你和妍珍一样在提醒我这个,所以我才想重新洗过后还给你。人总不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但你骂了我疯了让我拿去穿。是吧莎拉,你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但你真的是,一点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明明妍珍已经告诉过你了,打赌输了你也很因为我难堪吧。


  

  

  

  

  李莎拉没有说她在监狱怎么过的,但从她出狱后戒了毒又沉默寡言了几分来看貌似不会太好。崔慧廷每年都会去看望几次。


  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结伴同游,有一段共同沾满血腥的往昔,最终死的死,散的散,再也回不去当初。


  还是会时常约着见面吃饭,只是从以前的四五人变成了只剩下她们的两个人。


  后来李莎拉说那晚崔慧廷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没有浪费全都跑进当事人的耳朵里。


  崔慧廷羞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


  “喂,你还说我,要不是你太吵了,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我怎么会听见?”


  她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面对面,李莎拉嗦了一口拉面,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


  “不过你那时为什么要吻我,眼睛还总是盯着我的胸看。”


  李莎拉擦了擦沾了些酱料的嘴巴,理所当然回答:“不可以吗?亲你看你的人还少了吗?”


  李莎拉不知道她懂不懂她在说什么,她是想说,她从没有占过她的便宜,只要崔慧廷愿意负责也不是不可以,她才不会像全在俊那个早xie男一样。她不用担心她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在数十亿人中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本就是奇迹。


  显然太过拐弯抹角了,崔慧廷没听懂。


  崔慧廷说自己还要去干洗店整理客人的衣服,先告辞了。


  李莎拉也出门往家的方向走,和崔慧廷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她思忖了一下,转头叫住她。


  “喂,崔慧廷。”


  “什么?”崔慧廷回过头看她。


  她嘴角轻扬,露出真诚的笑,琥珀色的眸子映着余晖闪闪发亮,有些许的不羁和叛逆。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些话已然在心里酝酿了好久,但还是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如果我们再相见,事隔经年。


  我将以何祝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我想都不要。


  以爱,以爱情。

  


  

  

  

  

  

——————————————


———————————


  又是一年圣诞。


  李莎拉抱着一箱新绘的主题画作准备去店里看看的时候,街上已经挂满了彩灯。


  翠绿和红色浆果的颜色交相辉映,光是走在街道上仿佛就已经闻到糖果的甜腻味道。教堂的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唱着颂歌,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做禁食祷告的传统。


  哼着祷告歌,李莎拉放下箱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绒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戒指。这几天店里的伙计忙的热火朝天,见老板来了捧着平板里新的室内设计图给她过目,说是老板娘的想法。


  这句老板娘叫的她心里不要太爽。李莎拉敷衍的应着,都按她说的做。


  等店里的伙计走开后,她继续小心翼翼欣赏着手里的钻戒。哼哼,这种钻石可比那个什么富豪送的贵多了,有她这样的女朋友崔慧廷就光明正大的乐去吧。


  为了这么个名贵的小东西她可花了不少力气,所以得打起精神,要它在最有意义的时刻发挥作用。比如说这样欢庆的节日,比如即将到来的九点整,整点总是听起来很有史诗感。


  手机提示音在这时响起。


  “出来吃宵夜吧!”


  李莎拉简明爽快的回了个嗯。


  走在路上的时候,李莎拉看了看时间发现差不多后,从口袋掏出戒指准备说出那句话,没想到崔慧廷也在这时拿出一枚戒指。


  她们都笑得前仰后翻,互相推搡着对方。


  “这种事应该我先来你个蠢货!”


  “凭什么你说先来就先来!”


  最后笑累了,一起坐在柏油马路上给对方戴上戒指,看着对方都是未消减的笑意和无语透了的表情。


  

  因为厌恶和害怕,年轻时在巴黎那场离别以后,我给你写了很多封没有寄出的信。多年后偶然翻出泛黄的信纸,回看那些少年口吻的叹恨和已模糊不清的泪印,我后知后觉地想,原来那时候我是爱着你的吗?


  竟是从很早以前就爱着你了。

  

  

  

  

  

  

  

  

  

评论(7)

热度(177)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