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芽

好磕爱磕

【莎廷】等夕阳变成勃艮第红

  *放飞自我


  

 《谢邀:我在毒虫画室做学徒》


 


  


  


  summary:  赐我她的吻,如怜悯罪人


  


  我在一家画展工作室做学徒,老师是一位名叫李莎拉的富二代画家。


  我其实并不喜欢纯粹的画画,更希望去一家珠宝行做年轻有为的设计师。但我那看似在艺术界小众的老师似乎在上流社会圈很有名望。靠着周围积攒的人脉和名气,父亲费了一番周折打探最终不由分说将我强塞了过去认做老师,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挽留几近败落的家族企业。


  那时还不是我老师的她对我的到来显得不耐烦,因为我现在是一块谁都不愿接手的烫熟山芋。父亲找了关系又再三请求才约到我们见面的时间。


  来时她正在教一位学员油画翻译。


  画板的一侧夹着一张我认不出名字的油画,李莎拉站在学员身后,看着他拿着铅笔在白纸上所描绘的素描,颇为嫌弃的啧了一声。


  “画成这样,你是想回家睡觉去吗?”她俯下身拿起学员手中的笔轻轻勾勒了几笔,只廖廖几笔,刚刚还看不清男女的手稿立马有了稍微清晰的轮廓。


  然后她拍了拍学员的肩膀,不似安慰更像嘲笑。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近黄昏红透的霞云染了半边天,斜阳从落地窗毫无保留的照进来,柔和的阳光披洒在她身上,宛如精灵泡沫在她周身不断地跃动、漂浮,那是在她身上盛放的夕阳。


  李莎拉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宽大的香奈儿毛衣,略显蓬乱的头发插着一支铅笔。长得很白,瞳孔颜色比寻常人浅,发色又是容易衬得人毫无气色的白金色,现在连头发丝都透着光。这样一看整个人接近透明。


  轻盈,澄澈,琥珀绿。


  啧啧,有钱有名气还好看,上帝的宠儿连阳光都偏爱她。但我又一下子对她生出许多好感,或许是因为她刚刚自信专注的画者特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符合我的审美。


  毕竟有美感的东西天生就有对人的吸引力。


  她感受到我的存在,见我的时候呆愣了几秒,眼里的惊愕和灼热,该是把我认错了人。


  后来的事让我确定了这一想法。


  李莎拉坐在露天阳台的沙发上,她敛起眼中异样的光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我,不急不慢的抿了口咖啡,问我的名字。


  “慧玲。”


  啊,我好像没说姓,于是又补充道。


  “崔慧玲。”


  只见李莎拉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她猛烈咳嗽了几声。


  吓得我以为她怎么了,连忙走过去帮她拍了拍背。


  李莎拉摆了摆手。“啊?”她好像比刚刚更惊讶了,直愣愣的盯着我的脸,满脸写着匪夷所思,像是要用这双眼睛盯出个窟窿,又像是想透过我的肉体找出另一个灵魂。锐利的眼神与白金发色和嘴角的艳红形成强烈对比。


  怎么了嘛,我的一句话好像差点给她呛死。现在又这样看我。


  我盯着她那骇人的目光,泰然自若地笑了笑。


  최혜정?


  她每个音都读的很重,带着试探。不过她好像听错了,那并不是我的名字。


  我笑着纠正她,“对的,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령,不念정。”


  她大而漂亮的眼睛燃烧着金色的火,在我说完之后又恢复往日的清明,仿佛刚刚只是我自己的假想。


  “坐吧。”她说。


  李莎拉让助理也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我的是卡布奇诺。


  咖啡很香浓,和我以前喝的任何一款都不一样,甜感和苦涩平衡的非常好,应该是她的工作室自制的。


  我又尝了一口。


  她望着我,一如我望着她。不同的是,我并不想从她身上探寻出什么痕迹来。


  “你父亲和我说你以前学过画画是吧。”


  “对,我大学读的专业是珠宝设计。”我老实回答道,顺便推销了一把自己在国外就读的学校斩获的诸多大奖,期望能让她因此对我高看一眼。


  按理来说,我这样出身的富家小姐应该时刻优雅从容,但我现在即将家道中落,父亲的公司急需救命,顾不得什么包袱了。


  她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丝把玩。


  “行了,明天直接来上课吧。”


  


  


  


  


  ahem!(清嗓子)


  李莎拉,这个浑身上下充满秘密的人,现在作为我的老师登场。


  我的眼睛跟随着画室的某一处身影。


  李莎拉上课有时讲着讲着突然卡壳,然后莫名口唇半张、呼吸急促。这时候她会眯着涣散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离开。这就默认下课了,大家都会自觉收拾东西走人,好像除了我大家对老师奇怪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奈何专业过硬,就算手中空无一物她也能侃侃而谈,但并不是指那种国内外一流大学的高水平教授老师,而是明显感觉到她,绘本上无论是雕刻着或纠缠或悸动的人体——贝尔尼尼充满旋转和律动夸张的美学还是24种艺术风格流派她都亲眼见过,甚至触摸过每一丝纹理。她对艺术的诠释通常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不必借助任何耳熟能详或者名字繁冗绕口的艺术家理论。


  李莎拉对美感的追求有一种足够的认知和信任。最简单的是从她日常的穿搭上来看,随意又大胆却不失雅致,反而意外合适出挑。


  “因此,隐藏伪装在宗教激情之下,不容觉察的另一种解放。”


  “另一种世俗欲望的解放狂想,才是巴洛克艺术的主题宗旨。”


  她的声音悠而扬,拖着长调却带着跳跃的弧度。隐藏在发丝后的耳饰时不时有光在闪耀,相较于金属的犀利,珍珠的庄重,如果搭配今天的衣服她会用什么色彩和材质的耳饰呢。


  请原谅我的走神,因为老师很少讲课,大多时候是叫我们自己画,所以现在的她看起来尤为迷人。


  我看了看她脚上不过分张扬的高跟鞋,随便猜出一个唯一想到的答案——可能是方棱形的银饰耳环。


  “同学,你再用这种狗眼睛盯着我就去三星电子吧,你比较适合做那个。”


  李莎拉不声不响来到我身边,单手插裤兜倚着墙壁,嘴角斜斜勾着,笑得天真邪气。


  大家哄堂大笑,我一下子成为画室的焦点。


  “没有啦老师,我刚刚只是在想你戴的究竟是不是方形的银制耳环而已。”


  然后李莎拉老师听完什么话也没说,随手抄起一本画册砸向我的头。


  “啊!好痛。”我揉了揉脑袋,疼得呲牙咧嘴。


  “老师您身手真好!”我闭着眼拍马屁。


  迎着晨光她搬了张椅子在画板前坐了下来,凝神望着眼前的还是空白的画纸,她拿起最常用的施德楼铅笔随手将头发盘了起来,然后开始起稿铺色。


  莹润的耳垂下是方棱形状的银饰耳环,并不大,所以藏的很好。


  看来我猜对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对我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家里公司的情况。我每天都会看股票有没有回跌。


  直到某天回家后父亲说公司正在稳步恢复经营,情况已经开始慢慢好转。


  感谢上帝。


  父亲交代的果然没错——李莎拉的人脉很广,只是能不能用,取决于她想不想帮你。


  晚饭他喝了不少酒,听到平时相处李莎拉对我并没有不满反而还不错他更加喜笑颜开。


  “真的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遍遍摸着我的头连道乖女儿,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前一秒,看上去有些滑稽好笑。不等我反应,父亲游移的眼神再看向我时多了些坚定,他语重心长嘱咐我,如果她要你做什么,不管什么先答应就是,不要忤逆她。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


  又向父亲的高脚杯中斟满酒。作为家中独女不论他说什么,我只管听着就是了。


  


  


  




  父亲几乎是将我当作礼物送给李莎拉了。至于礼物盒里装着的惊喜价值多少,我们都心怀忐忑。


  


  不绘画的时候她偶尔默默坐着,不玩手机,只是静静抽完一根烟,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她的眼睛总是看着某一处,每当这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模糊在心头,我不懂她。


  就像她偶尔盯着看我时眼里似乎透着…厌意?或者眷恋之类的情感,我看不懂。


  但我尽可能在多方面讨好她。


  那段时间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两样东西,一样是涂抹在画布上呈现出不同肌理纹路的颜料,一样是李莎拉。


  我和她说话时必须得用敬语,称呼她为老师。


  不过她和我说话偶尔也蹦出一两句敬语来,一开始以为是在故意嘲讽,后来才知道她不咋通韩文。但韩语说得乱七八糟,倒显得她有一种呆傻的可爱。


  我讨好起她来丝毫不费力,


  画室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完,我收拾好东西拿上包也准备离开。休息室的门半掩,从外面能看到李莎拉熟睡的身影,我顺手拿起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她忽然醒了,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话懒洋洋的带着自然的熟络。


  “慧廷呀。”李莎拉打完招呼,看了我一眼后又闭上眼睛。


  ……你人还怪好嘞。


 父亲那微红的脸和兴奋的语气在脑海中久久不散。突然很不想顺着她,我假笑的看着睡在沙发上的人:“老师,您又认错人了,看清楚了我不是慧廷。”


  她没说什么,紧闭的双眼好像真的睡着了,我也没再理她。


  但说这话的刹那我分明看见她垂下的眼睫在轻轻颤抖。


  


  


  


  


  后来我在父亲的口中得知了那位与我有着相似容貌和名字的李莎拉的故友。


  崔慧廷。


  世界上怎么会有毫无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父亲看了照片也觉得像,所以他决定好好利用我,利用这种玄之又玄的缘分。


  我和她结成了一种命定的关系。


  在这过程中我又依稀得知了一些其它的事情——那位和李莎拉有着非同一般关系的朋友,是被李莎拉本人亲手杀害的。


  在另一位朋友的葬礼上当众用铅笔刺穿了她的颈动脉。


  但她很快就毫发无损被释放出来,享受着日光和鲜亮的生命。


  李莎拉。


  我看过她在三十六岁以前的照片,枯槁、柔脆,但镜头下无论那个人是否在她身边都透露出一点生命迹象,和少年时的岁月一般青葱美好,至少看那些粉饰后的照片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即使那些年闹得再不愉快也恍觉往事琳琅。


  三十六岁后,也就是我现在见到的她,虽然中间只隔了短短两年,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剥离出来,在一夜之间枯萎再无鲜活可言,此后仿佛只是借了“李莎拉”这个壳子存活在这个世界,关于那些漂亮的、不堪的曾经也不太重要了。


  但哪有人行尸走肉活在世上,哪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拿什么去填补这蒙上尘的空缺。


  疯子。


  疯子。


  她不爱我,却要我来殉她。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浴室的灯打在镜子上,折射出的光芒落在我的眼睛里形成明显的星点,这双透着恐惧不堪的眼睛仿佛不是我的。我闭上眼,试图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让那些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愈演愈烈直到排演出一出动人心魄的情景剧。


  我当然会怕,但我唯一能共情的只是不想成为埋在这些绚丽画布里的下一个。


  


  


  


  


  经我观察得出肯定,这间画展工作室里的学员绝大部分家境不说非富即贵,但父母都做着体面工作,家底也还算殷实。


  “李莎拉似乎对你有些不一样。”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进嘴巴里,糖块在嘴巴里鼓着腮,居高临下的陈述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爸爸是在教育部担任副部长的职位,就算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衣带上也沾了些书卷气,平日里看着乖巧斯文。


  “要吃吗?”她摊开手心,裹着漂亮斑斓糖纸的糖果和透着真诚的眼神。我差点就要和她做朋友了。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吗?呀,也是。”她说话非要故意拐个弯。


  “李莎拉这期个人展要出的主题画作居然没有找你…而且直到现在也没让你做什么。哇!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她在发善心吗?”


  这疯女人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站起身甩开她。


  “不过既然你这么闲就帮我把这些做了吧,在这总要付出些什么,对吧慧玲?”


  哈哈狗崽子憋着坏,原来是在这等我呢?


  我极短的吐出一个字:“滚!”使唤谁呢?忽而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挑眉问道:“她分配给你们活了吗?”


  “哇!看来你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她捂着嘴夸张的惊呼,干脆敞开话仿佛要和我彻聊三天的架势。


  “啪——”一阵清脆的声响。


  女孩纤细的身体被打的一个踉跄,重重撞在墙壁上才勉强站稳身形。白嫩的脸颊迅速红肿,可见对方下手之重。


  瞬间整个人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允雅,你敢到处说我的事情?”


  李莎拉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美艳无比的嘴角极为动人的笑了一下,身上散发的阴骛令人胆颤。


  我咽了下口水,恍惚间一个眼眸中满是痛楚捂着脖子的身影出现,画面只有黑白色调外加鲜血直流的红艳。我别开脸,装作镇定冷哼一声说道:“她刚刚还想把自己的画交给我呢。”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她的雷点。事实上,我发现她对任何人对我做出使唤的动作都没办法容忍,但前后辈之间往往就是如此。


  她的眼底和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看某种垃圾。


  “收起你那副肮脏不堪的样子。”


  我不知道李莎拉后续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但在那之后,我再没见过这个女孩。


  


  


  


  


  国外院校, 尤其是艺术类院校的教授中会有很多突破大家想象的行为处事方式,也容易让很多同学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莎拉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在熟悉过后但还没产生戒备之前,我曾和她说过我有一个当珠宝设计师的梦想。


  李莎拉不以为意,静默了好几秒不再出声,分明上一秒我还在和她聊着我在巴黎旅游看见的艺术品。


  李莎拉像个孩子一样,她的模式简单易懂,我渐渐摸清她每一个眼神的来龙去脉。


  比如上面这种情况,她就是在神游,不过是故意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已。


  我坐在画板前偏过头从裸体模特的另一边观察她。


  实在和那个疯子联系不起来,关于那天的新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句留言一丝痕迹也不见。


  她在画画,画的却不是模特。虽然她只是在铺背景,连人物草稿都没勾出来。


  但我敢这样肯定。


  因为我曾在这间画室发现了一副作品。


  一双绿色高跟鞋,而且是来自意大利的高定款,当时国内也没几双。李莎拉的画作无一例外都带着神秘感,每一笔颜料是宣泄还是其它意味只有画家本人才能赋予。


  现在明晃晃的。


  她生平所有的画作都在这了,这副摆在其中突兀的像一根刺,像把那些毫无意义的、漂亮的、腐败的都硬生生扯出来,露出最难看也最真实的血肉模糊骨子里的东西。


  “我第一次去卢浮宫没觉得有多震撼,因为我心中的蒙娜丽莎,我早已遇见。”她转过身这样对我说。


  我看着画,她看着我。


  恍然觉得她其实看的不是我。


  她在看思念。


  我再去看那副画,那是大幅作品,画布比她还要高上一点。


  仿佛是张轻柔的银色蛛丝,网住了她飘飘扬扬的记忆,里面裹着无比温柔的幻想。


  回忆她说的那句话,我的思维渐渐回归现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模特一眼,而画室里的画布跃然纸上都是从不同角度、不同风格流派画出的模特人形。


  李莎拉绘制完后将画展示给我们看,无论是人体比例还是色彩藏色画面都很精准和谐。


  有的人天生对美和艺术都有属于自己的感知力。


  我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她画的人是谁。画布上的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是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会出现在她的笔下。


  她不看参考模特,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灵感谬斯。


  


  


  



  


  在我对父亲的逼问下,渐渐知道了更多的事,有关这家画室的秘密。在此就不多加赘笔,有一点需要提到的是我知道了那个叫允雅的女孩说的任务是指什么,也知道了父亲让我对她言听计从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在知道后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毕竟我被蒙骗了。还因此进了能吃人的毒窟。


  我萌生出离开这的想法,在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的时候,她却先一步把我叫了过去。


  “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一向怕麻烦,现在也只丢下这么一句话。


  见我还没走,侧过头看我:“站那干嘛?没听明白吗?”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了然的笑了笑,又瞧向我,“哦,你是担心你爸爸那边?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有,谢谢您。”我向她鞠躬后离开。


  这个结局自然是我最乐意见到的,我可以继续学喜欢的珠宝设计,不用再谄媚讨好于人。


  那天在人体模特的写生课上,她向我们展示那副画。画面整体色调都选用的是不高调的蓝和黄,唯有中心位选用的是勃艮第红,很是抢眼。用在裸模的主题上这种高贵优雅的颜色则增添了性感和神秘,但越禁忌越让人想拥有,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她一本正经的说,红色拥有强烈的文化属性,象征热情与自由。


  在离开画室之前我看见了那抹红色,夕阳轻柔的洒在上面,披了一层薄又轻的纱,叫人看不真切。


  我想,那大概是鲜血的红色,是心脏跳动的红色,是随着高跟鞋主人一起血脉相连的红色。


  我最后一次打量这间画室的布局。她仍然坐在靠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烟静静的抽着,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时露出细长白嫩的脖颈。仿佛已经在这扎下根,那天我们见面她也是这样坐着的,时间好像已经在她身上停滞了好久好久,就为了等待谁的到来。

  

  她活不成了。我突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以前是一碾就会坏掉的花瓣现在是受潮发霉也不会在意的干花,和她共生的那根藤蔓早被她斩断,她枯萎的生命维持不了多久了。


  真的是个疯子,亲手毁了供养自己的另一珠草木。


  我在这时才意识到李莎拉让我产生不了畏惧,那根最硬型号的施德楼铅笔她拿不动了,那已经花光她所有的力气,还能靠什么活。

  

  我也才明白过来,她并不想拿我来殉谁,她那样恨那个人,却也不舍不得让任何人替代她。她只是很想她。

  

  她们认识的太早,诀别的也太早。说到爱,想到她。说到死,还是想到她。


  就连我也成为不了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但我见到她时,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响如鼓。


  这颗心是她们的,是慧廷的,不是我的。


  我现在唯有借这双眼睛才能再去拥抱她,但最好的方式还是选择离开。


  我最后一次抬眼去看那副李莎拉所绘的裸体画。


  勃艮第红,像旧时光飞逝而过。


  那是潮汐往复的黑夜色彩。


  当暗潮涌动循环往复。


  这是一个蕴藏秘密的信号。¹




  


  



  

  我好像看到了每一个在那之后的深夜,她对着以她为灵感所绘的画作失魂落魄而又沮丧的样子。在破晓时只能挣扎起来,踉跄的往外走。

  

   

  

  

  


 ——end

  

  

  

  

————————

      看起来有点不知所云,写的有点嗨了…

   有一点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在里面,因为我觉得慧廷如果那时候没了莎拉也活不了,反之也同理,都只留了个空壳在外面,内里早随另一个人而去了。难受,一起纠缠一辈子吧

 ¹:落日飞车《勃艮第红》里面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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